謝安琪

當地時間12月11日，波音777退休飛行員約翰·凱什曼(中)和其他波音公司人員在聽證會前研究空難文件供圖/IC韓亞空難資料圖新華社/法新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11日公佈韓國亞洲航空公司波音777客機空難事故調查報告。飛行員李江國承認，他對客機因舊金山國際機場當時情況不得不目視降落感到“非常緊張”。報告顯示，事故發生後，遭車輛碾軋致死的中國女學生實際上被兩度碾軋。
　　降落之前就擔心“失敗”
　　今年7月，一架搭載300多人的韓亞客機在舊金山國際機場降落時，尾部撞到跑道盡頭的防波堤，導致飛機失去控制，滑出跑道並起火。事故導致三名中國女學生死亡，180多名乘客受傷。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報告說，駕駛客機的飛行員李江國在調查聽證上說，他降落之前就擔心自己可能“失敗”。
　　李江國總飛行時間接近1萬小時，但駕駛波音777的累計時長不足45小時，是失事航班的見習機長。另外，自2004年以來，他就沒有駕駛過航班在舊金山國際機場降落。這一機場當時的降落條件不佳。
　　由於舊金山國際機場6月1日起整修跑道，幫助飛機降落的機場下滑坡度指示燈當時無法使用，飛行員需目視降落。李江國說，他為此感到“非常憂心”。不過，他沒有在機艙中說明，因為在這一機場成功降落的飛行員不少。
　　調查報告寫道：“他不能說自己做不到目視降落”。
　　以為自動系統能防低速
　　韓亞航班在降落過程中過快失速。依據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報告，航班副駕駛說，他剛開始註意到這一情況時，沒說什麼，但航班飛行高度降至不足300米時，他四次發出提醒。然而，航班記錄儀沒有記錄到機艙其他人的反應。
　　當天11時27分，航班高度落到距離地面60米時，機艙中有人說：“低了。”緊接著，機身開始晃動。距離地面6米時，有人喊道：“復飛”，但為時已晚。
　　航班記錄儀信息顯示，李江國在舊金山灣上空大約460米高度時，接過自動系統開始操作。
　　李江國承認，他對波音777客機的自動系統並不完全熟悉，以為這一機型的自動油門系統能夠防止飛機在接近跑道時過於低速行駛。
　　然而，就像在舊金山事故中，波音777客機的自動油門關閉後，如果飛行速度低於所需最低速度，自動油門須經由手動恢復。對此，波音駕駛艙設計首席工程師鮑勃·邁爾斯在聽證會上解釋，波音自動操作系統的作用是輔助飛行員，而非替代。當出現意外情況時，飛行員應棄用自動系統，依賴自身技能。
　　另外，按李江國說法，客機失事前，機艙外的一道閃光令他霎時傻了眼，但他無法說明亮光來源。指導機長則說，他沒有見到所謂的閃光。被問及是否戴太陽眼鏡時，李江國回答“沒有”，因為指導機長在場，佩戴太陽眼鏡“不禮貌”。
　　需改變“機長說了算”的機艙文化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文件還顯示，一名搭乘航班的中國女學生在事故發生後被拋落地面，氣息尚存，但被舊金山機場兩輛應急救援車輛碾壓身亡。
　　舊金山方面早些時候公佈信息稱，機場為控制失事客機火情使用阻燃劑，大片泡沫落到受傷女學生身上，一輛消防車未能發現地面有人，從而
　　軋過。不過，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11日公開的文件說，這名女學生被兩度碾軋，先是噴灑阻燃劑的消防車，11分鐘後又被一輛折返取水的卡車軋過。
　　就失事航班是否存在機械故障，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調查員比爾·英格利希表示，尚未發現。
　　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主席德博拉·赫斯曼在一場新聞發佈會上說，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尚未確定事故原因。不過，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正檢查波音777客機的複雜電腦系統是否容易令人混淆以及駕駛艙中信息溝通是否充分。
　　在先前多起航空事故中，均發生資歷較淺的飛行員怯於表達意見的情況。美國加利福尼亞南部大學航空安全項目主管湯姆·安東尼說，美國航空運營商已經改變“機長說了算”的機艙文化，韓亞事故將讓亞洲航空企業同樣作出改變。
　　文/陳立希（新華社特稿）　　（原標題：飛行員操作失誤導致韓亞空難）